诗文库 正文
上勒那跋弥王送太子表 先秦 · 梨师跋陀国王
出处:全上古三代文卷十六
太子在此,实所不知。辛酸诸事,伏想委曲。太子今者已还得眼,即娉鄙女为太子妻,比严办具,臣自卫送(《贤愚因缘经》:勒那跋弥王生太子,名迦良那迦黎,第二子名波婆伽梨。太子往七宝城,得天女所献如意珠,绀色,名旃陀摩尼。波婆伽梨乘太子眠,取树剌刺眼,盗珠而去。太子匍匐到梨师跋陀国,值牧牛人,为拔刺,与梨师跋王守园。王女愿为其妇,立誓一心尊奉,无有他意。太子亦誓于彼波婆伽梨,无有微恨。誓迄,眼悉明。净勒那王知太子存,勒令梨师跋王,王即表送太子归国。佛告阿难:「彼太子者,今我身是。勒那跋弥,我父净饭王是。尔时妇者,今瞿夷是。波婆伽梨者,今提婆达多是也。」)。
南岳十八罗汉颂 北宋 · 吴则礼
出处:全宋文卷一七○三、《北湖集》卷五
南岳方广僧法太,以大阿罗阁缘事抵朱方,得江南画尊者像十八,笔法高古,是为希有。太见喜甚,且云归当结庵,终事毕身,以为师友。北湖居士曰,噫嘻,异哉!是大奇胜。子以如是,因获如是,果真不可思议者。为之序而颂之。太字希先,具眼目,知儒学,以韵语行丛林中。
第一宾度罗跋啰堕尊者,脱屣持拂,垂左手趺坐。使者捧书而献,嗒焉瞬以受之。颂曰:
百千三昧,了了不疑。我知此义,落未瞬时。佛子有来,因何无受。曷可盖藏,如日正昼。
第二迦诺迦代蹉尊者,侧坐据方榻,倒拂直视。夜叉捉拄杖立其后,若有所睨者。颂曰:
视焉者目,惟目非心。执焉者手,惟手非意。彼翼而角,持我上座。一睨靡差,汝义不堕。
第三迦诺迦跋梨堕阇尊者,捉锡持拂,蹑云气,绝海波,凌空而逝。颂曰:
孰为太空,观吾锡杖。孰为大海,视吾拂子。彼金毛姿,作野狐相。是正法轮,咄汝勿谤。
第四苏频陀尊者,右手据膝,左手捉如意正坐。雨花纷然,若将入定者。颂曰:
兀然将定,非语非默。法门大千,如意三尺。斑斑空花,是眼中翳。安用草绳,牯牛无鼻。
第五诺矩罗尊者,脱一足,左手结印,依蒲团侧坐。复钵已置杖,并笠子悬之。傍设盆水石上。颂曰:
癯然耄耋,丑拙可憎。置杖复钵,作行脚僧。盆水姑置,一滴有馀。讵复捏怪,要吞五湖。
第六跋陀罗尊者,据盘石、依丛竹正坐。左手持拂,有白鹿跪于前。置右手膝上,弹指示之。颂曰:
绝学罢参,苶然枯寂。大事初无,寄此盘石。悯此长跪,以指为舌。吾固谆谆,与汝说法。
第七迦理迦尊者,袒右臂,收一足,据槁正坐。傍挂锡杖、巾钵、笠子。雉鸡衔花来献。颂曰:
正坐槁木,偏袒右臂。孰为凡情,亦无义谛。彼美衔花,是为净供。巾钵高悬,寂然不动。
第八代阇罗弗多尊者,左手据膝,右手持数珠诵咒。俊耳神目而侧顾毅然。颂曰:
据寻尺地,等大千刹。昼夜不停,惟一百八。面目侧顾,示狮子威。了无言音,霹雳电雷。
第九戒博迦尊者,欹坐据石,海棠方华。夜叉角而翼者捧茶以献。颂曰:
石维不摩,华则有灭。此义一如,初无同别。汝供我受,大用现前。启颡注目,孰匪参禅。
第十半托迦尊者,据岩石侧坐。直光上属,将启梵夹诵之。鬼奴佩剑合掌于前,若问讯者。颂曰:
受持读诵,随顺世缘。初无坐相,直光属天。鬼奴问讯,归正舍邪。断此六根,汝自镆铘。
第十一罗怙罗尊者,俛首谛视,置肘膝上,思致微妙,有不可名者。颂曰:
匪独遣形,固已绝意。佛子谛观,如是如是。愉然不知,讵可摩捋。谓为死蛇,其活泼泼。
第十二那迦犀那尊者,袒臂持拂,据石偏坐。丛葩烂然,虎衔花以供。颂曰:
彼虽耽耽,我则如如。匪以毒来,无怒汝须。吾有法门,为尔举似。山石林花,谁非佛事。
第十三因揭陀尊者,袒臂趺坐,云气自波浪中出,毒龙盘挐其上。尊者右手结印,以水噀之。颂曰:
众生怀毒,初自不知。慈悯摄受,维天人师。有大弟子,继出护持。调御汝辈,如佛在时。
第十四代那婆斯尊者,左手捉拄杖,右手持拂子,触雪方涉,而引胫前顾。颂曰:
佛子耄矣,观此面颅。槁项长胫,兀如饥凫。解雪而涉,劫火可当。彼上人者,铁作脊梁。
第十五阿氏多尊者,夜叉飞空,捧珠来献。尊者竖一膝,倚石侧坐。举手垂拂受之。颂曰:
有彼飞空,来献宝珠。六种震动,是事了无。瞿昙灭后,维阿罗汉。佛法大行,不复间断。
第十六注茶半托迦尊者,观水嘿坐,以拄杖倚肩,置囊钵、净瓶、笠子于其侧。颂曰:
吾观水流,虽急而住。佛子云何,念念非故。坐禅入定,耄矣不能。四千八万,笠子净瓶。
第十七庆友尊者,袖左手,右手持拂。使者致敬于前,取书通之。颂曰:
别传一路,有悟无闻。袖手持拂,是大法门。维尔横目,头头迷忘。运我慈悲,乃现此相。
第十八宾头卢尊者,童子手经,以疑来问,尊者摘而谕之。鬼奴操挺侧立,启颡谛听,目不暂舍。颂曰:
彼垂髫者,有参义谛。问焉告焉,匪一匪二。咄尔鬼奴,毒火炽然。茍悟无闻,全体现前。
直指净土决疑集序(元丰七年九月) 宋 · 杨杰
出处:全宋文卷一六四二、《乐邦文类》卷二、《庐山莲宗宝鉴》卷五、净土简要录
大愿圣人从净土来,来实无来;深心凡夫往净土去,去实无去。彼不来此,此不往彼。而其圣凡会遇,两得交际者,何也?弥陀光明如大圆月,遍照十方。水清而静,则月现全体,月非趣水而遽来;水浊而动,则月无定光,月非舍水而遽去。在水则有清浊动静,在月则无取舍去来。故华严解脱长者云:「知一切佛犹如影像。自心如水,彼诸如来不来至此,我不往彼,我若欲见安乐世界,阿弥陀如来随意即见」。是知众生注念,定见弥陀,弥陀来迎,极乐不远。乃称性实言,非权教也。净土无欲,非欲界也;其国地居,非色界也,生有形相,非无色界也。一切众生未悟正觉,处大梦中,六道升沉,未尝休止。诸天虽乐,报尽相衰,修罗方瞋,战争互胜,旁生飞走,啖食相残,鬼神幽阴,饥渴困逼,地狱长夜,痛楚号呼,得生人趣,固已为幸。然而生老病死,众苦婴缠,唯是净方,更无诸苦。莲苞托质,无生苦也;寒暑不迁,无老苦也;身非分段,无病苦也;寿命无量,无死苦也。无父母妻子,无爱别离也。上善人聚会,无怨憎会也。华祴香食,珍宝受用,无求不得,无穷困也。观照空寂,无蕴苦也。悲济有情,欲生则生,不住寂灭,非二乘也。智照生死,得不退转,非凡夫也。三界荡然,譬如四裔,丘陵坑坎,秽腐所积,溪壑阻绝,孰为津梁?乃是狂人,迷路于此,恶兽魑魅,恼害杂居,刀兵水火,或时伤暴,风霜霹雳,淩厉摧慑,罔知城域,可以芘覆。饮食衣服,未或充足,甘受是苦,不求安乐。有佛释迦,是大导师,指清净土,是安乐国。无量寿佛,是净土师,尔诸众生,但发诚心,念彼佛号,即得往生。若生彼土,则无诸恼,不闻知者,固可哀怜。亦有善士,发三种不信心,不求生者,尤可嗟惜:一曰吾当超佛越祖,净土不足生也;二曰处处皆净土,西方不必生也;三曰极乐圣域,我辈凡夫不能生也。夫行海无尽,普贤愿见弥陀佛国,虽空维摩常修净土,十方如来有广舌之赞,十方菩萨有同往之心,试自忖量,孰与诸圣谓不足生者,何其自欺哉!至如龙猛祖师也,《楞伽经》有预记之文;天亲教宗也,《无量论》有求生之偈。慈恩通赞,首称十胜,智者㭊理,明辨十疑。彼皆上哲精进,往生谓不必生者,何其自慢哉!火车可灭,舟石不沉。现华报者莫甚于张馗,十念而超胜处;入地狱者莫速于雄俊,再苏而證妙因。世人愆尤未必若此,谓不能生者,何其自欺!《般舟三昧经》云:跋陀和菩萨请问释迦佛,未来众生云何得见十方诸佛?佛教念阿弥陀佛,即见十方一切诸佛。又《大宝积经》云:若他方众生闻无量寿如来名号,乃至能发一念,净信欢喜爱乐,所有善根回向愿生无量寿国者,随愿皆生,得不退转,此皆佛言也。不信佛言,何言可信?不生净土,何土可生?自欺自慢,自弃已灵,流入转回,是谁之咎?四十八愿悉为度生,一十六观同归系念。一念既信,已投种于宝池;众善相资,定化生于金地。无辄悔堕,误认疑城。即时莲开,得解脱道唯心净土;自性弥陀,大光明中决无魔事。《直指净土决疑集》者,吾友王吉敏仲之所编也。博采教典,该括古今,开释疑情,径超信地。其载圣贤之旨,在净土诸书最为详要,盖安养国之乡导也。若登彼岸,舟固可忘,来者问津,斯言无忽。元丰七年九月十日序。
释大方广佛新华严经论主李长者事述 唐 · 马支
出处:全唐文卷八百十六
李长者讳通元。莫详所自。或有询其本者。但言沧洲人。开元二十七年三月望日。曳策荷笈。至于太原孟县西四十里同颖乡。村名大贤。有高山奴者。尚德慕士。延纳无倦。长者径诣其门。山奴谛瞻神仪。知非常器。遂磬折礼接。请归安居。每旦唯食枣十颗。柏叶饼子如七大者一枚。自尔不交外人。掩室独处。含毫临纸。曾无虚时。如是者三稔。一旦舍山奴南去五六里。至马氏古佛堂。自构土室。寓于其侧。端居宴默。于兹十年。后复囊挈经书。遵道而去。二十里馀次韩氏别业。即今冠盖村焉。忽逢一虎。当途驯伏。如有所待。长者语之曰。吾将著论释华严经。可与吾择一栖止处。言毕虎起。长者徐而抚之。将所挈之囊。挂于虎背。任其所止。于是虎望神福山原。直下三十馀里。当一土龛前。便自蹲驻。长者旋收囊装。置于龛内。虎乃屡顾。妥尾而去。其龛莹洁圆回。广袤寻丈。自然而有。非人力成。龛之四旁。旧无泉涧。长者始来之夕。风雷暴作。拔去一古松。高三百馀尺。及旦。松根之下。化为一潭。深极数寻。回环五十馀步。甘逾瑞露。色夺琉璃。时人号为长者泉。至今澄明。未曾增减。愆阳之岁。祈之必应。长者制论之夕。心穷元奥。口出白光。照耀龛中。以代灯烛。居山之后。忽有二女子。容华绝世。皆可笄年。俱衣大布之衣。悉以白巾幪首。姓氏居处。一无所言。常为长者汲水焚香。供给纸笔。卯辰之际。辄具净馔。甘珍毕备。置长者前。斋罢彻器。莫知所止。历于五祀。曾不阙时。及其著论将终。遂尔绝迹。谨按华严旧传。东晋三藏佛驮跋陀罗于江都谢司空寺译经。有二青衣童子。忽自庭沼而出。承事梵僧。爇香添瓶。不离左右。每欲将夕。还潜沼中。日日皆然。率以为常事。及译毕写净。沈默无迹。长者感通。事符曩昔。长者身长七尺二寸。广眉朗目。丹唇紫肌。长髯美茂。修臂圆直。发彩绀色。毛端右旋。质状无伦。风姿特异。殊妙之相。靡不具足。首冠桦皮之冠。身披麻衣。长裾博袖。散腰而行。亦无韦带。居常跣足。不务将迎。放旷人天。无所拘制。忽一日出山。访旧止之里。适值野人聚族合乐。长者遍语之曰。汝等好住。吾将欲归。众乃罢乐。惊惶相顾。咸皆恻怆。必谓长者却还沧洲。挥涕同词。恳请留止。长者曰。纵在百年。会当归去。于是举众却送。长者入山。至其龛所。复语之曰。去住常然耳。汝等可各还家。及众旋踵之顷。岚雾四起。景物不分。行路之人。咸共骇异。翌日。长叟结徒。登山礼候。但见姿容端俨。巳坐化于龛中矣。时当三月二十八日。报龄九十六。有一巨蛇。蟠当龛外。张目呀口。不可向近。众乃归诚致祝。某等今欲收长者全身。将营殡葬。乞潜威灵。愿得就事。蛇因摄形不现。耆旧潸泣。舆荷择地于大山之阴。累石为坟。盖取坚净。即神福山逝多兰若。今方山是也。初长者隐化之日。及成坟之时。烟云凝布。岩谷震荡。有二白鹤哀唳当空。二鹿相叫连夕。其馀飞走悲鸣。满山乡原之人。相率变服。追攀孺慕。若丧所天。每当建斋。即坟上云起。七七如是。良足异夫。长者平昔之时。每年常于三月末间。设十方贤圣净会。不以女人造食。贵使蠲事精诚。至于枣核米泔。不许辄弃。斋毕任用。犬彘遍沾。如斯之会。遵承到今。未曾废绝。至大历九年二月六日。有僧广超。于逝多兰若获长者所著论二部。一是大方广佛新华严经论四十卷。一是十二缘生解迷显智成悲十明论一卷。传写扬显。遍于并汾。广超门人道光。能继师志。肩负二论。同游燕赵。昭示淮泗。使后代南北学人。悉得参阅。论文宗承长者。皆超光二僧流布之功耳。其为论也。统贯经义。标表法身。廓性海于无边。历劫尘而不动。分判众教。极彼源流。融镕上乘。会此华藏。俾迷径者获道。滞教者忘机。可谓毗卢之指归。华严之日月矣。若非圣人悯世降生。开导昏暝。孰能条释大典。指授大心欤。长者行止元微。固难遐究。虚空不可等度。况拟求边际耶。比岁僧元觇特抵方山。求长者遗迹。初礼石坟。次寻龛址。龛前有松三株。一巳□立。俱是长者手植。长者将化之月。一株遂枯。至今二株。常有灵鹤结巢于顶。又于寿阳南界解愁村遇李士源者。乃传论僧之犹子。示长者真容图。瞻礼而回。斯为满愿矣。向之云云。盖在摭实。枝叶华藻。无所务焉。云居散人马支纂录。
四阿含暮钞序 魏晋 · 释氏
出处:全晋文
《阿含暮》者,秦言趣无也。阿难既出十二部经,又采撮其要径至道法为《四阿含暮》,与《阿毗昙》及律并为三藏焉。身毒学士以为至德未坠于地也,有阿罗汉,名婆素跋陀,钞其膏腴,以为一部九品四十六叶,斥重去复,文约义丰,真可谓经之璎鬘也。百行美妙,辩是与非,莫不悉载也。幽奥深富,行之能事毕矣。有外国沙门,字因提丽先,斋诣前部国,秘之佩身,不以示人。其王弥第,求得讽之,遂得布此。余以壬午之岁八月,东省先师寺庙于邺寺,令鸠摩罗佛提执梵文,僧念僧护为译,僧导昙究僧睿笔受,至冬十一月乃讫。此岁夏出《阿毗昙》,冬出此经,一年之中,具三藏也。深以自幸,但恨八九之年,始遇此经,恐韦编未绝,不终其业耳。若加数年,将无大过也。近敕译人,直令转梵为秦,解方言而已。经之文质,所不易也。又有悬数悬事,皆访其人,为注其下。时复以意消息者,为其章注,修妒路者,其人注解,引经本也。其有直言修妒路者,引经证,非注解也(《释藏藉》五,又《迹九》。案:此经篇目是释道安所题,疑此序亦道安作,而梁释僧祐以为未详作者。寻道安传,亦无壬午岁至邺寺事,故编入阙名类。)。
六卷泥洹记 魏晋 · 释氏
出处:全晋文
摩竭提国巴连弗邑阿育王塔天王精舍优婆塞伽罗先见晋土道人释法显,远游此土,为求法故,深感其人,即为写此《大般泥洹经》,如来秘藏,愿令此经,流布晋土,一切众生,悉成平等如来法身。义熙十三年十月一日,于谢司空石所立道场寺,出此方等《大般泥洹经》,至十四年正月一日校定尽讫,禅师佛大跋陀手执梵本,宝云传译,于时座有二百五十人(同上。)。
集陆郡伯园一首 明 · 黄省曾
七言律诗 押先韵
招携来访平原宅,作圃为梁总觉贤。
芳草无心迷客径,桃花著意带流川。
持杯即举青丝菜,作赋须开白雪弦。
泉石自便麋鹿性,相过宜数问林烟。
律来汉地四部序录 其三 婆粗富罗律 南梁 · 释僧祐
出处:全梁文卷七十一
婆粗富罗者,受持经典,皆说有我,不说空相,犹如小儿。故名为婆粗富罗。此一名僧祇律,律后记云:「中天竺昔时暂有恶王御世,三藏比丘及诸沙门,皆远避四奔,恶王既死,善王更立,还请沙门归国供养。时巴连弗邑有五百僧欲断事,既无律师,又阙律文,莫知承案,即遣使到祇洹精舍,写此律文,众共奉行。其后五部传集,诸律师执义不同,各以相承为是,争论纷然。于时阿育王言,我今何以测其是非。于是问僧,佛法断事云何,皆言法应从多。王言,若尔当行筹,知何众多,既而行筹,婆粗富罗众筹甚多,以众多故,改名摩诃僧祇,摩诃僧祇者,言大众也。沙门释法显游西域,于摩竭提巴连弗邑阿育王塔天王精舍写得梵本,赍还京师,以晋义熙十二年岁次寿星十一月,共天竺禅师佛驮跋陀于道场寺译出,至十四年二月末乃讫(同上)。
梵汉译经音义同异记 南梁 · 释僧祐
出处:全梁文卷七十一
夫神理无声,因言辞以写意;言辞无迹,缘文字以图音。故字为言蹄,言为理筌,音义合符,不可偏失。是以文字应用,弥纶宇宙,虽迹系翰墨,而理契乎神。昔造书之主,凡有三人,长名曰梵,其书右行,次曰祛楼,其书左行。少者仓颉,其书下行,梵及祛楼,居于天竺。黄史仓颉,在于中夏,梵祛取法于净天,仓颉因华于鸟迹,文画诚异,传理则同矣。仰寻先觉所说,有六十四书,鹿轮转眼,笔制区分,龙鬼八部,字体殊式,唯梵及祛楼,为世胜文。故天竺诸国,谓之天书。西方写经,虽同祖梵文。然三十六国,往往有异,譬诸中土,犹篆籀之变体乎。案仓颉古文,沿世代变,古移为籀,籀迁至篆,篆改成隶,其转易多矣,至于旁生八体,则有仙龙云芝;二十四书,则有楷草针殳。名实虽繁,为用盖鲜。然原本定义,则体备于六文,适时为敏,则莫要于隶法。东西之书源,亦可得而略究也,至于梵音为语,单复无恒,或一字以摄众理,或数言而成一义。寻大涅槃经,列字五十,总释众义,十有四音,名为字本。观其发语裁音,宛转相资,哉舌根唇末,以长短为异。且胡字一音,不得成语,必馀言足句,然后义成。译人传意,岂不艰哉?又梵书制文,有半字满字,所以名半字者,义未具足,故字体半偏,犹汉文月字,亏其傍也。所以名满字者,理既穷竟,故字体圆满,犹汉文日字,盈其形也。故半字恶义,以譬烦恼,满字善意,以譬常住,又半字为体,如汉文言字,满字为体,如汉文诸字,以者配言,方成诸字,诸字两合,即满之例也。言字单立,即半之类也。半字虽单为字根本,缘有半字,得成满字,譬凡夫始于无明,得成常住,故因字制义,以譬涅槃,梵文义奥,皆此类也。是以宣领梵文,寄在明译,译者释也,交释两国,言谬则理乖矣。自前汉之未,经法始通,译音胥讹,未能明练。故浮屠桑门,遗谬汉史,音字犹然,况于义乎。案中夏彝典,诵诗执礼,师资相授,犹有讹乱。诗云:有免斯首,斯当作鲜,齐语音讹,遂变诗文,此桑门之例也。《礼记》云:孔子蚤作,蚤当作早,而字同蚤虱,引古字同文,即浮屠之例也。中国旧经,而有斯蚤之异,华戎远译,何怪干屠桑哉?若夫度字传义,则置言由笔,所以新旧众经,大同小异。天竺语称维摩诘,旧译解云无垢称,关中译云净名,净即无垢,名即是称,此言殊而义均也。旧经称众祐,新经云世尊,此立义之异旨也。旧经云乾沓和,新经云乾闼婆,此国音之不同也。略举三条,馀可类推矣。是以义之得失,由乎译人;辞之质文,系于执笔。或善梵义,而不了汉音;或明汉文,而不晓梵意。虽有偏解,终隔圆通。若梵汉两明,意义四畅,然后宣述经奥,于是乎正,前古译人,莫能曲练。所以旧经文意,致有阻碍,岂经碍哉,译之失耳!昔安息世高,聪哲不群,所出众经,质文允正,安玄严调,既亹亹以条理,支、越、竺、兰,亦彬彬而雅畅。凡斯数贤,并见美前代,及护公专精,兼习华梵,译文传经,不愆于旧。逮乎罗什法师,俊神金照,秦僧融肇,慧机水镜。故能表发挥翰,克明经奥,大乘微言,于斯炳焕。至昙谶之传涅槃,跋陀之出华严,辞理辩畅,明逾日月,观其为美,继轨什公矣。至于杂类细经,多出四含,或以汉来,或自晋出,译人无名,莫能详究。然文过则伤艳,质甚则患野,野艳为弊,同失经体。故知明允之匠,难可世遇矣。祐窃寻经言,异论咒术,言语文字,皆是佛说。然则言本是一,而梵汉分音。义本不二,则质文殊体。虽传译得失,运通随绿,而尊经妙理,湛然常照矣。既仰集始缘,故次述末译,始缘兴于西方,末译行于东国。故原始要终,寓之记末云尔(《释藏》迹一。)。
月身牟尼罗汉诗 明末清初 · 毛奇龄
五言排律 押歌韵 出处:西河集卷一百五十一
西域伽毗罗国月身牟尼罗汉者趺坐大航头夜行从宁波归遇甡暨从子远公并舟自称罗汉菩萨华音朗然时苦蒸郁罕风罗汉仰视言是当有风从东南向来已果来又言月爷将有阑已果有红阑阑月边且言伽毗罗国西竺国称大西天多罗汉菩萨结果者能驱山填海掣风雷雨骑狮象豺虎衣火蹈浪不食生熟物即食勿禁也其不为罗汉菩萨者为王为卿相士官民贾商其所居有金楼银阙铜铁瑶石诸宫台殿堂一由旬外望见金光明色耕畬六谷巨米颗硕具红黑黄白四覈稌黍荠菽无较量贾车渠玛瑙琳碧氆氇罽琐伏金刚刺蜜珊瑚琉璃诸物铅锡赭垩桑漆麻纻各等器仗珍怪鸟兽凤凰狮象翔行道路有芬花异果丹青普遍一山延外便闻香气且多李莲罗汉发愿进中土经历百馀国土凡一十万八千零里虎栖狼役踰罽宾葱岭经小西天回回哈密入伊吾庐度婆息足涉流沙界朝五台山屠去首发其未屠者绕华鬘顶有似黄云唐世呼菩萨鬘矣已屠罗汉结束肩胡孙藤扼臂镔铁两彄环金刚宝念珠子三匝于顶所衣名达磨衣今所衣绣偏袒则大都统爷所供矣悬一镂金瓢子挹水自诸王公卿贵人下皆有供养曾赐息椒园蒙赐金钱施与行路与牒勿受一丝一缕随地更易本国所居名雷音寺其进中土时日十五岁首矣朝华二室岱所谓朝四大名山者也岱华卑狭西域入天不可望矣今朝海不得渡缘禁海也都统以下军府遣兵士护渡江设菜果烝馍人各飨军府所斋耳指所坐航头曰国亦有之其道西洋浡泥者用此舟或询罗汉菩萨到天童见今国师耶不应罗汉菩萨何耶屈右足胝上指右手拄右颐立胝上作观世音像又屈右手从脊拽右耳环云罗汉像复大笑作梵语数千言皆不解甡曰甡请从罗汉菩萨游耳曰予识子子不识予矣再请笑曰汝不从襄阳灵炤女儿游耶终不解后撇然负藤去
佛国名天竺,胡僧号跋陀。
百年来内地,数岁见恒河。
钵有黄龙绕,经无白马驮。
偏衣装七宝,番语诵三摩。
坐向尼拘律,行为悉达多。
周天踰海谷,踏雪上岷峨。
挈履随云度,怀砖作镜磨。
但留狮守塔,那用鸟为窠。
妙羽思雕鹫,新花记曼罗。
赶将行地牯,送去听经鹅。
持咒能移物,安心便伏魔。
锡飞分瘴疠,杯渡偃鲛鼍。
入世三洲遍,还乡万劫过。
中原希德士,是处有檀那。
未示西来意,仍看东逝波。
神州吾欲往,负杖意如何。
断酒肉文 其三 南梁 · 萧衍
出处:全梁文卷七
弟子萧衍又敬白,大德僧尼,诸义学者,一切寺三官,弟子萧衍,于十方一切诸佛前,于十方一切尊法前,于十方一切圣僧前,与诸僧尼,共伸约誓。今日僧众还寺已后,各各检勒,使依佛教,若复有饮酒啖肉不如法者,弟子当依王法治问。诸僧尼若披如来衣,不行如来行,是假名僧,与盗贼不异,如是行者,犹是弟子中编户一民,今日以王力足相治问,若为外司听察所得,若为寺家自相纠举,不问年时老少,不问门徒多少,弟子当令寺官集僧众,鸣犍槌,舍戒还俗,著在家服,依涅槃经还俗策使。唯最老旧者,最多门徒者,此二种人,最宜先问。何以故?治一无行小僧,不足以改革物心,治如是一大僧,足以惊动视听。推计名德大僧,不应有此,设令有此,当依法治问,其馀小僧,故自忘言。今日集会,此是大事因缘,非直一切诸佛在此,非直一切尊法在此,非直一切圣僧在此,诸天亦应遍满虚空,诸仙亦应遍满虚空,护世四王亦应在此,金刚蜜迹大辩天神,功德天神,韦驮天神,毗纽天神,摩醯首罗散脂大将地神,坚牢迦毗罗王,孔雀王,封头王,富尼跋陀罗迦王,阿修罗伽王,摩尼跋陀罗伽王,金毗罗王,十方二十八部夜叉神王,一切持咒神王,六方大护都使安国,如是一切有大神足力,有大威德力,如是一切善神,遍满虚空,五龙王,娑竭龙王,阿耨龙王,难陀龙王,跋难陀龙王,伊那满龙王,如是一切菩萨龙王,亦应遍满在此,天龙夜叉乾闼婆王,阿修罗王,迦楼罗王,紧那罗王,摩睺罗伽王,人非人等,如是一切有大神足力,有大威德力,八部神王,皆应在此,今日土地山川房庙诸神,亦应仄塞虚空,如是幽显莫不鉴观。唯无瑕者可以戮人,唯自净者可以净人,弟子今日唱言此事,僧尼必当有不平色,设令刳心掷地,以示僧尼,丐数片肉,无以取信。古人有言,非知之难,其在行之。弟子萧衍,虽在居家,不持禁戒,今日当先自为誓,以明本心。弟子萧衍,从今已去,至于道场,若饮酒放逸,起诸淫欲,欺诳妄语,啖食众生,乃至饮于乳蜜,及以酥酪,愿一切有大力鬼神,先当苦治萧衍身,然后将付地狱阎罗王,与种种苦,乃至众生皆成佛尽,弟子萧衍,犹在阿鼻地狱中。僧尼若有饮酒啖鱼肉者,而不悔过,一切大力鬼神,亦应如此治问,增广善众,清净佛道。若未为幽司之所治问,犹在世者,弟子萧衍,当如法治问,驱令还俗,与居家衣,随时役使。愿今日二部僧尼,各还本寺,匡正佛法,和合时众,皆令听经法者。如说修行,不可复令断大慈种,使佛子不续。若有犯法破戒者,皆依僧制,如法治问。若有容受,不相举治者,当反任罪。又僧尼寺,有事四天王迦毗罗神,犹设鹿头及羊肉等,是事不可,急宜禁断。若不禁断,寺官任咎,亦同前科,别宣意(同上)。
高僧传论 其四 习禅论 南梁 · 释慧皎
出处:全梁文卷七十三
禅也者,妙万物而为言。故能无法不缘,无境不察。然后缘法察境,唯寂乃明,其犹渊池息浪,则彻见鱼石,心水既澄,则凝照无隐。《老子》云「重为轻,静为躁君。故轻必以重为本,躁必以静为基。《大智论》云,譬如服药将身,权息家务。气力平健,则还修家业。如是以禅定力,服智慧药。得其力已,还化众生。是以四等六通,由禅而起;八除十入,藉定方成。故知禅之为用大矣哉。自遗教东移,禅道亦授。先是世高、法护,译出《禅经》,僧光昙猷等,并依教修心,终成胜业。故能内逾喜乐,外折妖祥。摈鬼魅于重岩,睹神僧于绝石。及沙门智严,躬履西域,请罽宾禅师佛驮跋陀更传业东土。玄高、玄绍等,亦并亲受仪则。出入尽于数随,往反穷乎还净。其后僧周、净度、法期、慧明等,亦雁行其次。然禅用为显,属在神通。故使三千宅乎毛孔,四海结为凝酥。过石壁而无壅,擎大众而弗遗。及夫悠悠世道,碌碌仙术。尚能停波止雨,咒火烧国。正复玄高逝矣,而更起道法,坐而从化,焉足异哉。若如郁头蓝弗,竟为禽兽所恼。独角仙人,终为扇陀所乱。皆由心道虽摄,而与爱见相应。比夫萤爝之于日明,曾是为匹乎(《高僧传》十一)。
高僧传论 其五 明律论 南梁 · 释慧皎
出处:全梁文卷七十三
礼者出乎忠信之薄,律亦起自防非。是故随有犯缘,乃制篇目。迄乎双树,在迹为周。自金河灭影,迦叶嗣兴,因命持律尊者忧波离比丘,使出律藏。波离乃手执象牙之扇,诵调御之言。满八十反,其文乃讫。于是题之树叶,号曰《八十诵律》。是后迦叶、阿难、末田地、舍那波斯、忧波掘多,此五罗汉,次第任持。至掘多之世,有阿育王者,王在波吒梨弗多城。以因往昔见佛,遂为铁轮御世。而猜忌不忍,在政苛虐,焚荡经书。害诸得道。其后易心归信,追悔前失,远会应真,更集三藏。于是互执见闻,各引师说。依据不同,遂成五部,而所制轻重,时或不同,开庶废立,不无小异。皆由如来往昔,善应物机,或随人随根,随时随国,或此处应开,馀方则制,或此人应制,馀者则开。五师虽同取佛律,而各据一边,故篇聚或时轻重,纲目不无优降。依之修学,并能得道。故如来在世,有梦氎因缘,已悬记经律应为五部。《大集经》云:「我灭度后,遗法分为五部。颠倒解义,隐覆法藏,名昙无鞠多,即昙无德也。读诵外书,受有三世,善能问难,说一切性,皆得受戒,名萨婆,即萨婆多也。说无有我,轻诸烦恼,名迦叶毗,说有我不说空,名婆蹉富罗。以广博遍览五部,名摩诃僧祇,善男子。如是五部,虽名别异,而皆不妨诸佛法界,及《大涅槃》,又《文殊师利问经》云:我涅槃后百年,当有二部起。一摩诃僧祇,二大众。老少同会共菩萨会出律也。从此部流散,更生七部。二者体毗履部,纯老宿共会出律也?从此部流散,更生十一部。故彼经偈云:十八及二本,悉从大乘出。无是亦无非,我说未来起。又执见不同,传中亦有十八部,而名字小异,故以五部为根本。从萨婆多部生四部,弥沙塞生一部,迦叶毗生二部。并是佛泥洹后,二百年内,僧祇生六部,流传至四百年中,昙无德生五部。经中或时止道五师者,举其领袖而言,或时十八二十,则通列异论也。自大教东传,五部皆度。始弗若多罗诵出十诵梵本,罗什译为晋文未竟多罗化焉。后昙摩流支又诵出所馀,什译都竟。昙无德部佛陀耶舍所翻,即四分律也。摩诃僧祇部及弥沙塞部,并法显得梵本。佛驮跋陀罗译出《僧祇律》佛驮什译出,弥沙塞部,《即五分律》也。迦叶毗部或言梵本已度,未被翻译。其《善见》摩得勒伽,《戒因缘》等,亦律之枝属也。虽复诸部皆传,而《十诵》一本,最盛东国,以昔卑摩罗叉律师、本西土元匠,来入关中,及往荆陕,皆宣通《十诵》,盛见《宗录》。昙猷亲承音旨,僧业继踵宏化。其间璩俨隐荣等,并祖述猷业,列奇宋代。而皆依文作解,未甚钻研。其后智称律师,竭有深思。凡所披释,并开拓开户,更立科目。齐梁之间,号称命世,学徒传记,于今尚焉。夫慧资于定,定资于戒,故戒定慧吕义次第故,当知入道即以戒律为本,居俗则以礼义为先。《礼记》云:道德仁义,非礼不成,教训正俗,非礼不备。经云:戒为平地,众善由生。三世佛道,藉戒方住。故神解五法,制使先知斩草三根,不可可识。然后定慧法门,以次修学。而谬执之徒,互生异论。偏于律者,则言戒律为指事,数论虚诞。薄知篇众名目,便言解及波离。止能漉水翻囊,已谓行齐罗汉。唯我曰僧,馀皆木想。此则自赞毁他,功不赎过。我慢矜高,盖斯谓也。偏于数论者,则言律部为偏分,数论为通方。于是扈背毗尼,专重阴入,得意便行,曾莫拘碍。谓言地狱不烧智人,镬荡不煮般若。此皆操之失柄,还以自伤,相鼠看羊,岂非斯谓(《高僧传》十一)。
华严经记 南北朝 · 阙名
出处:全宋文卷六十四
《华严经》梵本凡十万偈,黄道人支法领从于阗得此三万六千偈,以晋义熙十四年岁次鹑火三月十日,于扬州司空谢石所立道场寺,请天竺禅师佛度跋陀罗,手执梵文,译梵为晋。沙门释法业亲从笔受。时吴郡内史孟顗右卫将军褚叔度为檀越,至元熙二年六月十日出讫。凡再校梵本,至大宋永初二年辛丑之岁十二月二十八日校毕(《释藏》迹九。)。
善见律毗婆沙记 南北朝 · 释氏
出处:全齐文卷二十六
齐永明十年岁次实沈三月十日,禅林比丘尼净秀闻僧伽跋陀罗法师于广州共僧祎法师译出梵本《善见毗婆沙律》一部十八卷,京师未有,渴仰欲见,僧伽跋陀罗其年五月还南,凭上写来,以十一年岁次大梁四月十日得律还都,顶礼执读,敬写流布,仰惟世尊泥洹已来年载,至七月十五日受岁竟,于众前谨下一点,年年如此,感慕心悲,不觉流泪(释藏百一)。
重游建隆寺 清 · 杭世骏
七言律诗 押灰韵 出处:道古堂诗集卷二十二
清和月吉届恢台,认得招提策杖来。
罢讲僧閒经阁静,烧香会散殿门开。
偶因花谢参贤劫,特借茶甘试辨才。
行雨跋陀龙正横,满天凉思独登台。
族叔祖示四绝句次韵 其四 宋 · 张守
七言绝句 押先韵
追陪杖履已悠然,把玩诗篇更觉贤。
局上频烦问瓜葛,吟边端不敢争先。
庐山莲社图记(绍兴元年十二月) 南宋 · 李楶
出处:全宋文卷三○四○
白莲社图,熙宁龙眠李公麟伯时所作也。即云松泉石遂为道场,不以屋室碍所见也。挈经乘马以入者,谢康乐灵运也。篮舆而出、随以酒者,陶渊明也。捉手相遇而笑谈者,社主法师慧远与简寂先生陆修静也。坐石相对者,罽宾佛陀耶舍尊者与佛驮跋陀罗尊者也。设师子金像而赞佛事者,雁门周续之道祖与法师昙常、道炳也。围坐于石台而翻经者,彭城刘遗民仲思、南阳张诠秀硕、西林释觉寂大师慧永与法师慧持、慧睿也。观流瀑而浣足者,南阳张野莱民也。据胡床而凭几者,东林普济大师竺道生也。坐兽皮而执白羽者,豫章雷次宗仲伦也。展法具而趺坐者,法师昙诜与道敬也。策杖而行于山径间者,法师昙顺、南阳宗炳少文也。盖雷仲伦、刘仲思、周道祖、宗少文、张莱民、张秀硕皆慕远师名德而投社者也。若释慧永、道生、耶舍尊者、跋陀罗尊者、慧睿,皆与远师道德相契者也。慧持则远师之眷弟也。昙顺、昙常、道炳、道敬、昙诜,皆远师之弟子也。是为十八贤。至于陆修静,则远公每与之游,必过虎溪者也。陶渊明则远公为置酒邀之而不肯入社者,谢灵运则常种池莲愿入社、远公止之者也。右三人外,驰驱行者、执经俗士与僮行胡奴凡十七人,皆附于图。自远公而下十八贤,陈舜俞令举为庐山记,自有传。龙眠李楶德素为书其略。绍兴改元岁次辛亥腊月望日谨记。
按:《乐邦遗稿》卷上,续藏经第二编第一二套第五册。
元奘三藏法师论 唐 · 释慧立
出处:全唐文卷九百七
观夫夜星宵月。继西日之明。三江九河。助东溟之大。相资之道。在物既然。传袭之风。于人岂异。自法王潜耀之后。阿难结集已来。岁越千年。时逾十代。圣贤间出。英睿递生。各韫图□俱苞上智。负荷遗法。控御天人。道制风飙。神倾海岳。或舒指而流膏液。或异室而朗奇光。或连尸以伏天魔。或一对而迥时主。或愿通法于边刹。冒浪波于崄涂。或虚已以应物。求裹粮而行死地。终令元津溢瀁。惠济无疆。既益传灯。实符付嘱。考之前册。可不然哉。而清源不穷。今复遇法师嗣承之矣。惟法师星象降灵。山岳腾气。才过东箭。誉美南金。雅操不偫。坚芳独拔。以四生为已任。建正法为身事。巍巍乎似嵩华之负穹苍。皎皎焉若琅玕之映澄海。而聪机俊骨。发于自然。味道轻荣。率由天性。至夫多识洽闻之奥。冠恒肇而逾高。详元造微之功。跨生融而更远。滔滔乎。蔼蔼乎。实绍隆之器也。神之将使像化重光于颓季之期。故诞兹明德者矣。法师以往。今古大德。阐扬经论。虽复俱依圣教。而引据不同。诤论纷然。其来自久。至如黎耶是报非报。化人有心无心。和合怖数之徒。闻熏灭不灭等百有馀科。并三藏四含之涅槃。大小两宗之钳键。先贤之所不决。今哲之所共疑。法师亦踌躇此文。怏怏斯旨。慨然叹曰。此地经论。盖法门枝叶。未是根源。诸师虽各起异端。而情疑莫遣。终须括囊大本。取定于祗洹耳。由是壮志发怀。驰心遐外。以贞观三年秋八月。立誓束装。拂衣而去。到中天竺那烂陀寺。逢大法师名尸罗跋陀。此曰戒贤。其人体居二宗。神鉴奥远。博闲三藏。善四韦陀。于十七地论。最为精熟。以此论该冠众经。亦遍常宣讲。元是弥勒菩萨所造。即摄大乘之根系。是法师发轫之所祈者。十六大国靡不归宗禀。义学之徒。恒有万计。法师既往修造。一面尽欢。以为相遇之晚。于是服膺听受。兼咨决所疑。一遍便覆。无所遗忘。譬濛汜之纳偫流。若孟潴之吞云梦。彼师嗟怪。叹未曾有之。若斯人者。闻名尚难。岂谓此时共谈元耳。法师从是声振葱岭。名流入国。彼诸先达英俊闻之。皆宿构重关。共来难诘。雁行鱼贯。毂驾肩随。其并论之词。云屯雨至。法师从容辨释。皆入其室。操其戈。取其矛。击其盾。莫不人人丧辄。解颐虔伏。称为此公天纵之才。难酬对也。戒日王等见之报喜。皆肘步呜足。倾珍供养。罢席之后。更觉梵书。并馀经论。自如来一代所说。耆山方等之教。鹿苑半字之文。爰至后圣马鸣龙树。无著天亲。诸所制作。及灰山住等。十八异执之宗。五部殊途之致。并收罗研究。达其旨。得其文。并佛处世之迹。如泥洹坚固之林。降魔菩提之树。迦路崇高之塔。那揭留影之山。皆躬伸礼敬。备睹灵奇。亦无遗矣。法师心期既满。学览复周。将旋本土。遂缮写大小乘法教六百馀部。请像七躯。舍利百有馀粒。以今十九年春正月廿五日。还至长安。道俗奔迎。倾都罢市。是时也。烟收雾卷。景丽风清。宝帐盈衢。花幢埯日。庆云垂彩于天表。郁郁纷纷。庶士咏赞于通庄。轰轰隐隐。邪风于焉顿戢。慧日赫以重明。虽不逢世尊从忍利之下阎。此亦足为千载之休美也。法师此行经途数万。备历艰危。至如涸阴冱寒之山。飞涛激浪之壑。厉毒黑风之气。狻猊貙豻之偫。并法显失侣之乡。智严遗伴之地。班超之所不践。章亥之所不游。法师子尔孤征。坦然无梗。扇唐风于八河之外。扬国化于五竺之间。使乎遐域侯王。驰心辇毂。远方酋长。系仰天衢。虽法师不世之功。抑亦圣朝运昌感通之力也。皇帝握龙图而纂历。应赤服以君临。戮鲸豕以济偫生。荡云霓而光日月。正四维之绝柱。息沧海之横流。重立乾坤。再施镕造。九功包于虞夏。七德冠于曹刘。海晏河清。时和岁阜。远无不顺。迩无不安。天成地平。人庆神悦。加以重明丽正。三善之义克隆。宰辅忠勤。良哉之歌斯允。既而功穷原载。德感上元。紫芝含秀于玉阶。华果结英于朱阁。又如西州石瑞。松县琨符。纪圣主千年之期。显储君嗣承之业。凤毛才子之句。上果佛日之文。历万古而不闻。当我皇而始出。岂非明灵辅德。元天福眷者焉。加复游心真际。城堑五乘。追思鹫岭之容。伫想提河之说。故使遗形绀发。焕彩来仪。胜典高僧。相辉而至。慈云布于六合。法鼓震于三千。天花将景风共飞。翠雾与香烟同馥。于是溺俗沈流之士。望彼岸而有期。清虚蹈元之宾。顾三空而非远。所谓司南启路。而众惑知方。商飙袭林。而偫籁自响。法师盛德也如彼。逢时也如此。岂同雅澄怀道。遇二石之凶残。安什传经。值符姚之伪历。校之深浅。即行潦之类江湖。比之明暗。乃朝阳之与萤曜矣。昔钟玦既至。魏文章赋以赞扬。神雀斯呈。贾逵献颂而论异。在禽物之微贱。古人犹且咏歌。况法师不朽之神功。栋梁之大业。岂可缄默于明时。而无称述者也。立学愧往贤。德非先达。直以同沾像化。叨厕末尘。欣慕之怀。迫于恒品。所以力课庸愚。辄申斯传。其清微令望之美。绝后光前之踪。别当分诸鸿笔。非此所能覼缕也。冀明鉴君子。收意而不哂焉。赞曰。
生灵感绝。大圣迁神。其能绍继。唯乎哲人。马鸣先唱。提婆后申。如日斯隐。朗月方陈。穆矣法师。谅为贞士。迥秀天人。不羁尘滓。穷元之奥。究儒之理。洁若明珠。芬同蕙芷。悼经之阙。疑义之错。委命询求。陵危践壑。恢恢器宇。赳赳诚恪。振美西州。归功东土。属逢有道。时惟我皇。重悬玉镜。再理珠囊。三乘既阐。十地兼扬。俾夫慧日。幽而更光。曰余庸眇。幸参尘末。长自蓬门。靡雕靡括。高山斯仰。清流是渴。愿得攀依。比之藤葛。
新译大乘入楞伽经序 初唐 · 高宗武皇后
出处:全唐文卷九十七
盖闻摩罗山顶。既最崇而最严。楞伽城中。实难往而难入。先佛宏宣之地。曩圣修行之所。爰有城主。号罗婆那。乘宫殿以谒尊颜。奏乐音而祈妙法。因鬘峰以表兴。指藏海以明宗。所言入楞伽经者。斯乃诸佛心量之元枢。群经理窟之妙键。广喻幽旨。洞明深意。不生不灭。非有非无。绝去来之二途。离断常之双执。以第一义谛。得最上妙珍。体诸法之皆虚。知前境之如幻。混假名之分别。等生死于涅槃。大慧之问初承。法王之旨斯发。一百八义。应实相而离世閒。三十九门。破邪见而宣正法。晓名相之并假。袪妄想之迷衿。依正智以会如如。悟缘起而归妙理。境风既息。识浪方澄。三自性皆空。二无我俱泯。入如来之藏。游解脱之门。原此经文。来自西国。至若元嘉建号。跋陀之译未宏。延昌纪年。流支之义多舛。朕虔思付嘱。情切绍隆。以久视元年岁次庚子。林钟纪律。炎帝司辰。于时避暑箕峰。观风颍水。三阳宫内。重出斯经。讨三本之要诠。成七卷之了教。三藏沙门于阗国僧实又难陀大德大福先寺僧复礼等。并名追安远。德契腾兰。袭龙树之芳猷。探马鸣之秘府。戒香与觉花齐馥。意珠共性月同圆。故能了达冲微。发挥奥赜。以长安四年正月十五日缮写云毕。自惟菲薄。言谢圭璋。顾四辩而多惭。瞻一乘而罔测。难违缁俗之请。强申翰墨之文。词拙理乖。弥增愧恧。伏以此经微妙。最为希有。所冀破重昏之暗。传灯之句不穷。演流注之功。涌泉之义无尽。题目品次。列于后云。